今天我們將討論十字軍東征。十字軍東征大致上是部分的歐洲,向地中海東部發動軍事遠征。他們會在歷史上如此受注目的真正理由,是基於東征的故事已被無限的浪漫化。一個簡單的敘述被製造出,告訴我們該鼓勵誰,不該支持誰,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被像是華特·司各特爵士的人理想化: 騎士、刀劍、和獅心王。
我們先必須說明東征不是個歐洲人對抗伊斯蘭的「聖戰」,但以某些重要的方面,他確實是驅動於宗教信仰。如果東征是基於伊斯蘭帝國的迅速崛起,和把耶穌的家鄉保留於基督徒手中,那東征早在八世紀時就應該開始了。但早期的伊斯蘭王朝,像是伍麥亞和阿巴斯,只要接受繳稅,很接受基督徒和猶太人與他們居住。加上,基督徒朝聖的生意對伊斯蘭帝國的經濟很有幫助。
但一個新穆斯林團體,塞爾柱土耳其人,來到了該地區,搶掠了不同聖城,並讓基督徒朝聖變困難了。雖然他們很快就察覺到自己錯誤,卻已經太晚了。1071年於曼齊刻爾特戰役戰敗的拜占庭帝國,感覺到了威脅,並向西方求救。
也所以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於1095年開始,當教宗烏爾巴諾二世宣戰了。在某部分上,烏爾巴諾想因此讓歐洲團結,因為團結最好的方法就是擁有個共同敵人。烏爾巴諾呼籲了所有的不斷互相爭吵的騎士和貴族,要求他們共同出戰,懲罰不承認他教宗地位的人,並奪回耶路撒冷。
將重心轉移到耶路撒冷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東征的主要不是軍事行動,而是朝聖行動。以神學來說,基督教並沒有聖戰的概念。戰爭或許能夠是正義的,但打鬥無法導致你上天堂。朝聖卻就是另一回事了,而烏爾巴諾把東征包裝成擁有戰爭因素的朝聖行動。
另一個必需澄清的傳說: 十字軍東征不是個歐洲人殖民中東的早期例子,雖說他們是有於一段時間裡建立某種歐洲王國。這觀點是出自於後來反殖民的馬克思思想。
以東征來說,有人認為這些答應去黎凡特打仗的騎士,是富有貴族家庭裡的第二或第三兒子。基於歐洲的繼承法,他們留在歐洲不會有什麼收穫,但去了東邊卻是有搜刮財富的機會。這理論是蠻有趣的,但是不是真的。首先,大部分呼應東征的人並不是騎士,而是窮人。第二,跟隨東征的貴族主要都是領主本身,不是他們的敗家子兒孫。
但更重要的是,那分析忽略了宗教動機。我們一直以來都以歷史現象看待宗教,像譬如說,美索不達米亞的反覆無常環境,導致了美索不達米亞神明的反覆無常本質。但就像世界塑造了宗教,宗教也塑造了世界。許多現代歷史學家或許忽略了宗教動機,但中世紀的東征者絕對沒有。當這些人開始考慮東征時,他們明顯的相信地獄是存在的。對東征者來說,他們是為了保護基督和他的王國才拿起武器的,而又有什麼方法比把十字架縫在袖子上,花費自己年收入的五六倍穿搭你自己和馬匹,並邁向聖地還好?
當他們吶喊出「這是上帝的意志!」來解釋自己的行動,我們無法不相信他們。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結果也似乎顯示出這真的是上帝的意志。跟著巡迴傳教士的帶領,幾千位農民和貴族自願參加第一次東征。東征的開端並不順利,主要因為朝聖者不停地搶劫他們在路上遇到的人。加上沒有一位真正的領導者,貴族之間也不斷爭吵誰能提共最大的軍隊。盡管這些競爭和混亂,東征者顯著的成功了。當他們到了黎凡特地區,他們對抗的不是塞爾柱土耳其人,而是從塞爾柱手中奪走聖地的法蒂瑪王朝的埃及人。這導致土耳其人與埃及人不太合。於安提阿,東征者逆轉了一個似乎沒救的情況,當一位農民在某教堂下找到了當初刺穿耶穌的槍,導致士氣大增到足夠勝利。他們後來更攻下了耶路撒冷,為基督教確保了它,並於阿克薩清真寺屠殺了許多人。
東征者的成功,部分是基於遜尼派的土耳其穆斯林拒絕幫忙什葉派的埃及人。但這複雜的伊斯蘭競爭無法被描述成個偉大的英雄故事。基督徒純粹的看待這為奇蹟。
於1100年,歐洲貴族擁有安提阿和耶路撒冷為拉丁基督王國。我說拉丁,為了強調早在東征者到來之前,就已有許多基督徒居住於此。他們只不過不是天主教,而是東正教。這一點將變成重要的。
我們將跳過第二次東征,直接到第三次東征,因為他是最出名的。廣泛來說,第三次東征是歐洲對於新伊斯蘭力量崛起的回應。他不是土耳其或阿巴斯,而是埃及人 (其實是庫德人) 薩拉丁。薩拉丁在埃及鞏固權力後,尋求透過奪取大馬士革和耶路撒冷擴展,而基於他是個優秀的軍事家,它也成功地如此做。耶路撒冷的淪陷因此導致了教宗額我略八世宣布第三次東征。歐洲三位最重要的國王呼應這要求: 法蘭西的腓力二世、英格蘭的理查一世 (獅心王)、和既不神聖也不羅馬的神聖羅馬帝國的腓特烈一世。理查一世和薩拉丁都是受到自己手下尊重的優秀將軍。
雖然從歐洲人的觀點看,這次東征因為沒攻下耶路撒冷是個失敗,他卻改變了往後的東征,讓埃及永遠是個目標。理查一世了解攻克耶路撒冷的最好方法是先奪取埃及,但他失敗說服任何東征者跟隨他,因為對基督徒來說,埃及與耶路撒冷相較之下,沒什麼宗教價值。理查一世因此被迫提早放棄東征。如果他多待到1192年的復活節左右,他或許能見歷到薩拉丁之死,並因此實現他所有東征的夢想。但如果這發生的話,我們也不會有第四次的東征了。
雖然東征持續到了十四世紀,主要專注於北非,而不是聖地,第四東征是我們將討論的最後一個,因為他是最瘋狂的。許多人自願參與第四東征,超過三萬五千多人。軍事領導不想讓他們跨越整個安那托利亞,因為第一: 這很危險,第二: 天氣非常的熱,所以他們決定走水路。這導致了自羅馬帝國後,歐洲最大的水師。
威尼斯人建設了五百艘軍艦,但只有一萬一千東征者實際的到達威尼斯。基於這些人不夠錢購買全部的船隻,威尼斯與他們做了個交易: 幫助我們攻下反叛的扎達爾城邦,我們就將帶你們去安那托利亞。
以東征來說,這條件是個問題, 當扎達爾是個基督城市。東征者終究答應了,導致教宗絕罰了威尼斯和東征者們。在東征者失敗攻下扎達爾後,未來拜占庭皇帝,阿歷克塞三世,承諾他們如果幫助他的話,就將有重賞。因此被絕罰的天主教東征者們,為東正教將在君士坦丁堡成為皇帝的阿歷克塞奮鬥。但阿歷克塞需要時間湊錢,逼迫東征者駐兵於君士坦丁堡等著他,但阿歷克塞又突然被阿歷克塞五世廢黜,導致東征者持續的卡在君士坦丁堡。基督聖戰士總不能掠奪基督世界最大的城市吧? 他們不但決定了可以,收刮了所有能找到的財富,還殺害強姦了許多基督徒。
你可能會想說這悲劇大概為東征概念丟失了所有信用? 錯。這反而正統化了東征不一定是要為了朝聖。任何天主教會的敵人都能是目標。第四東征也差不多注定了拜占庭帝國命運,當他從沒有真正的復元過。不過是以前影子的君士坦丁堡,於1453年被土耳其人攻下。以長期來說,以在聖地設立基督王國為目標的不同東征,是個完全失敗。加上鄂圖曼的來到,該地區穩穩維持了他穆斯林的特徵,就算是今天也不例外。
東征也沒有導致基督和伊斯蘭世界溝通,因為這溝通早已存在。現代的歷史學家,大致上同意東征並沒因讓歐洲接觸到伊斯蘭世界較優越的智慧成就而帶領他走出中世紀。事實上,他們是歐洲資源的一大負擔。
對我來說,東征的重要性,在於他提醒我們中世紀的世界與我們是根本性的不同。拿起十字架的這些人,他們如何相信著他們自己責任的神聖性,是我們今天無法想像的。當我們如此的專注於那些英雄敘述、反帝國主義敘述、或是政治內鬥,我們會忽略到東征對東征者們的意義。這從朝聖轉型成聖戰的過程,如何改變了他們的信仰和生活。能夠體驗並了解這同情心也是研究歷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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