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兩個禮拜我密切關注著歐洲逐漸的分裂。歐洲與伊斯蘭世界的斷層線和各個歐洲國家民族主義的崛起也是我近來定期的主題。上星期,歐洲央行被迫允許各個中央銀行參加量化寬鬆,以不讓歐洲國家被逼承擔其他國家的債務。我關注分裂部分因為這是當今發生在我們面前的事,部分因為這是我在之前就有想像過會發生的事。

今天再次討論歐盟的政治社會分裂和他對歐洲的廣泛影響並不為過。希臘的激進左翼聯盟(SYRIZA) 已在大選拿下大勝,壓倒著傳統的主流黨。他以抗拒歐盟對於經濟緊縮的堅持,吸引著其他左右翼的黨派。

 

同個故事的兩個版本

這故事是眾所周知。美國貸款違約開始的金融風暴在歐洲制造了主權債務危機。有些歐洲國家因無法付出債劵利息,危脅著歐洲銀行系統。情況需求國家某種的介入,但如何解決問題卻有根本性的意見不合。廣泛來說,有兩個版本。

德國版本,也是後來成為歐洲最受歡迎的觀點,是主權債務危機起源於希臘不負責任的社會政策。棘手的政策包含公務人員的提早退休、過分的失業福利、等等。政治人物為了爭取選票,在社會福利上浪費付不起的資源、沒有嚴格的徵稅、和失敗推廣勤勞勤奮的社會。危脅銀行系統的危機是基於債務人的不負責任。

另一版本,早期不受歡迎但在如今擁有較高的可信度,是危機起源於德國的不負責任。德國,世界第四大經濟體,的出口量是GDP將近50%。德國消費者無法支撐他過大的工業出口。結果是德國的生存依賴著出口成長。對德國來說,歐盟的自由貿易區、歐元、和條例是維持出口的手段。德國銀行對像希臘那些國家的貸款是設計來維持對他出口的需求。德國知道債務無法被償還,但要延遲情況好避免面對出口依賴的現實。

如果你接受德國的版本,那當今的政策應當是逼迫希臘為自己行為負責任。這代表了繼續強迫經濟緊縮於希臘。如果希臘版本是真實的,那問題是德國。要結束危機,德國必須克制自己對出口的胃口,並修改貿易的條約和歐元的計價。這代表了減低對自由貿易區的出口,當歐元區沒有能夠與德國競爭的工業。

德國版本一直是被普遍接受的,當希臘版本幾乎沒被聽見。當時經濟縮緊被強迫施加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時希臘政府削減開支的影響超越了預測。相同於許多歐洲國家,希臘透過政府經營許多經濟活動,譬如醫療和其他基本服務。這讓醫生和不同保健人士成為公務人員。當削減在公共部門被實行了,這深深的影響了專業和中等階級。

經過了數年,希臘的失業率高達25%。這比美國當時的經濟大蕭條還高。有人當時說希臘的經濟將彌補差距,並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糟糕。或許以當時來說是有點道理,當他的經濟不過是世界經濟的一部分,而世界整體來說都不景氣,但也沒有到大眾所想像的程度。相反的,其實情況比表面上更嚴重。許多還保有的公務人員都遭到薪水大幅減低,有人甚至高達三分之二。

希臘悲劇在西班牙,並在較小程度上,葡萄牙、法國和義大利南部,又發生了一次。地中海歐洲進入歐盟,是抱著擁有成員籍將提升他們生活水平到北歐的水準。主權債務危機對他們的打擊最大,因為他們掙扎於自由貿易區裡發展自己的經濟。第一來到的經濟危機就擊潰了他們。

不管我們認為那一版本是真實的,一件事是確實的: 希臘被擺在一個不可能的情況,當他同意償還一個他經濟無法支撐的債務。這計劃讓國家進入到了當今都還沒復原的經濟衰退,而這些問題也蔓延到了歐洲其他地區。

 

不滿的因果

當初有個只要歐盟和他的成員國遵守歐洲的條約,他們終究會復原的信念。歐洲不同的主流黨派支持著歐盟和他的政策,也一而再的連任。普遍的感覺是經濟障礙將會過去。但如今已2015年了,情況沒有更好,還有不同反對經濟緊縮的運動崛起。歐洲的趨勢移動變的明顯了,當上禮拜歐洲央行決定增加系統的流動性,舒緩經濟緊縮。我個人認為這不只不夠,也有點太晚了。量化寬鬆或許對經濟衰退(recession) 有效,但南歐現在經歷的是嚴重的經濟大衰退 (depression) 。這意思是能夠利用資助的企業結構已經損壞,也所以量化寬鬆對失業率的影響將是有限的。有趣的是,歐洲央行從量化寬鬆計劃中排除了希臘。他的解釋是希臘太過暴露於債務來允許他央行借款。

幾乎每個歐洲國家都擁有反歐盟運動。大部分的這些運動定位在政治光譜的右翼。這代表除了經濟怨氣以外,他們還要恢復國境的控制,好限制移民。政治左翼也有反對運動 (西班牙的Podemos、希臘的Syriza) 。左翼基本上,除了在種族方面以外,擁有與右翼相同的不滿。但重要的是,希臘一直被看成是特別例子,當他其實是歐洲危機的先鋒。他是第一個面臨違約,第一個實施經濟緊縮,第一個經歷導致反對經濟緊縮黨派勝選的龐大壓力。不管左或右,這些黨派威脅著中下階級認為與德國同謀的傳統黨派。

Syriza已經對歐盟緩和他的立場了。這是在選舉中不可能發生的事。但他的立場是重新妥協償還債務的計劃,一個能舒緩希臘人壓力的計劃。他們或許能成功。德國其實不在乎希臘退出歐元區。德國懼怕的是當今的政治運動會了結或抑制自由貿易區。右翼黨派對於限制越境人口流動的目標,就已經等於是結束勞工的自由貿易。可是對於依賴出口的德國,自由貿易區是必需的。

有另外一點是許多人忽略的。他們擔心成員國會退出歐元。像匈牙利顯視過一次,當福林(匈牙利) 跌到有抵押貸款違約的風險,如果他願意的話,一個國家擁有保護人民於債務的能力。希臘,不管在或不在歐元區,可以實行這力量。支持經濟緊縮的希臘黨派被擊潰。其他國家的主流黨派看到這結果,也意識到自己國家崛起的歐洲懷疑主義。這些黨派應對壓力的能力依賴著選民,但他們的政治實力已慢慢融解。有理性的政治家不應該看待Syriza為特別例子。

問題並不是歐元。真正的問題是違約的影響和承諾不讓德國負擔他國債務的歐洲央行要如何應付這問題。第二問題是自由貿易區的未來。在繁榮的時期開放國界似乎是好主意。但對於伊斯蘭教的恐懼,對於他國移民競爭就業的恐懼,讓這主意越來越難被忍受。如果國家能為人營建城牆,為何不建設城牆保護自己的工業和工作? 長期來說,貿易保護主義會傷害經濟,可是歐洲面對的是許多沒有長期可言的人。許多從專業階級掉出,並如今擔心如何養家活口。

對於依賴自由進入歐洲市場的德國來說,失去歐元等於失去管理歐元區內外貿易的工具。貿易保護主義歐洲的崛起將是 一大災難。德國經濟若失去出口將步履蹣跚。

依我看,經濟緊縮的辯論已結束。歐洲央行上禮拜不甘願的了結了經濟緊縮政策。Syriza的勝利制造出歐洲政治制度的地震。歐洲政治菁英應該還是會看待這為特別例子。如果歐洲普遍違約,歐元本身將是有趣但不具關鍵性的問題。真正關鍵的是自由貿易。他是歐洲概念的核心,而也是下個需要面對的問題,當德國失去可信度,而希臘版本逐漸代替他為俗套的想法。

我們不難想像如果美國的出口量佔GDP 50%,而一半的出口是賣給墨西哥和加拿大將會醞釀成什麼災難。圍繞不是淨進口國的自由貿易區無法運作。歐洲當今就是這情況。德國是樞紐,但他不是能扮演驅使成長的引擎的進口國,而是依賴出口的世界第四大經濟體。這不可能是有持續發展性的情況。

 

可能的改變

歐洲如今有三個驅動力。第一是控制國境的欲望。名義上是控制恐怖份子,但事實上是限制勞工的移動。第二是歐洲央行對於各個國家的授權。這代表讓量化寬鬆透過各個國家的中央銀行實行,讓他們只能購買自己國家的債務。第三是歐洲腳下各個不同政治實力的解散。

歐洲當今的問題不是能否保持現狀,而是現狀將改變多少。最可怕的問題是如果歐洲無法維持現狀,民族主義是否會重返,而後果又是什麼。戰爭和衝突是否真的被驅逐了,還是這不過是個插曲,一個誘人的幻想? 歐洲整體來說是世界上最繁榮的地方。他整體GDP比美國還大。他接觸的到亞洲、中東、和非洲。戰爭在該地區歸返不只影響歐洲,更影響全世界。

在幾年前要講到戰爭的可能性是荒謬的。今天甚至也是。但烏克蘭在很多意義上是歐洲的一部分,就像南斯拉夫。歐洲人對於歐洲例外主義的感覺或許沒錯。但當歐洲機構解散,問自己下一階段是什麼並不太早。歷史很少提供我們預期的答案,更很少提供我們期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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