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上禮拜漫畫家因諷刺伊斯蘭教和猶太人被激進份子慘殺驚嚇了世界。被驚嚇的世界總是危險的。被驚嚇的人會做出大意的事。在這些極端和充滿情感的情況,距離和冷靜是必需的。我們必須試圖解剖事件,回到當時情況嘗試了解發生甚麼和為何發生。當憤怒冷卻下來,才能策劃行動。憤怒是無法避免的,但行動必須以紀律和理性執行。

我個人認為歐盟這個大實驗是個失敗,而這正慢慢的被一層層洩漏出來。歐洲各個民族主義的重新崛起,似乎指向歐洲國家邊界重新找回重要性,甚至或許歐洲抵制衝突的嘗試將失敗。

邊界是連接也是劃分。邊界海雖不同於陸地邊界,但也擁有許多共同特徵。近距離促進貿易,也促成戰爭。對歐洲來說,這是熟悉卻又陌生的情況。

伊斯蘭教從地中海侵略了歐洲兩次。第一次從伊比利半島,第二次從歐洲東南邊。基督教攻打伊斯蘭許多次,從各個十字軍東征,到收復伊比利的復國運動,逼迫土耳其人退回中亞。基督徒在19世紀跨越地中海,控制大部分的北非。雙方宗教都想稱霸互相,雙方都曾經離目標不遠,雙方都沒成功。唯一不變的是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自從第一次接觸後,對互相的執著。像羅馬和埃及一樣,他們與互相做生意,也與互相打仗。

基督徒和伊斯蘭教徒曾經是死敵,為伊比利半島打鬥。但不能忘記他們也曾經是盟友: 16世紀,鄂圖曼土耳其和威尼斯結盟控制地中海。沒任何句子能夠概述兩邊的交情除了或許: 「很少有過兩宗教對互相如此的執著,卻又如此的矛盾。」這是個具有爆炸性的混合。

 

遷移、多元文化、和貧民化

當今危機的起緣在於二戰後,當歐洲在北非的霸權崩解,而歐洲需要廉價的勞工。因為殖民者和殖民地過去的關係,他們允許穆斯林移民到歐洲,而歐盟管制不嚴的國界讓他們定居在想要的地方。穆斯林遷移,不是為了改變文化,是為了工作和錢。歐洲對便宜人工和穆斯林對金錢的需求,合併成大量的人口移動。

情況更為複雜因為歐洲已經不是純粹基督教了。基督教已失去了他幾百年來對歐洲文化的絕對控制,而加入了,如果不是被代替,一種新的教義: 「世俗主義」。世俗主義在公共和私人生活之間畫出一個極端的區分。宗教被歸類為私人,而失去對公共方面的任何控制。世俗主義具有許多魅力,尤其是私底下能夠信奉你所想要的自由。但世俗主義在公共方面有個問題。有些人的信仰與其他人差別之大到在公共空間找到共同點是不可能的。也有人認為區分私人與公共是無意義的或甚至無法接受的。世俗主義的複雜目的是有吸引力的,但不是每個人都被吸引到。

不同基督教派戰爭的問題,歐洲透過基督教的弱化而解決了。但當時遷移過去的人,不只沒有接觸過世俗主義,他們甚至拒絕那主義。基督教看成為脫離宗派糾紛的進步,穆斯林 (和部分基督徒) 卻看待為頹廢、信仰的退化,和信念的遺失。

問題成為了我們的定義是什麼,當我們討論基督教、伊斯蘭教、或世俗主義。世界上有超過十億基督徒,也有超過十億伊斯蘭教徒,再加上無數接納不同想法的世俗主義者。定義自己說什麼是困難的,但否認他人所宣稱是簡單的。我們如何利用語言似乎有某種內建的不確定性,讓我們把巴黎事件的責任,從宗教移到宗教裡的一小部分,或到扣動扳機那人的行動上。這就是世俗主義的普遍問題: 他避開刻板印象。誰應該為什麼負起責任還不清楚。把責任完全退化到個人,或世俗主義往往免除了國家和宗教的責任。

這不一定是錯誤的,但這製造了一個巨大的實際問題。如果認為除了殺手和他的直接支持者要負責任,而其他分享同信仰的人是無罪的,你做出了一個靠的住的道德判斷,但你麻痺了你防禦自己的能力。防衛自己於隨機的暴力是不可能的,而強加集體責任於某團體上是不允許的。歐洲如此之久,他道德的複雜性是個他無法輕易解決的問題。不是每個穆斯林要為這負責任,但犯下這些行為的穆斯林宣稱代表每位穆斯林。也許有人會說這是個穆斯林問題,並認為穆斯林有責任要解決。但如果他們不解決又如何? 而從這,道德辯論不止境的進行。

其實這問題有個隱藏的秘密。歐洲人不看待北非或土耳其穆斯林為歐洲人,也沒意圖要讓他們成為歐洲人。歐洲隔離他們的方法是「多元文化」的概念。在表面上,這是個具有自由因素的理念,但在實用上,這造成文化分裂和貧民化。在這後面還有一個問題,而跟地緣政治有關。

多元文化和移民現象面對著一種挑戰。歐洲是擁擠的。不像美國,他沒有空間吸收幾百萬的新移民,至少無法永久性的。雖然人口成長逐漸緩慢,人口的增加,尤其在人口稠密的國家,很難管理。多元文化自然的鼓勵某程度的分離。文化也是代表想與自己人生活的欲望。多元文化或許是無意包含,但無可避免的排除,加上穆斯林想與穆斯林生活的欲望,讓他們往往住在擁擠和骯髒的地方。的確,在巴黎有不少高樓住宅分隔著穆斯林和法國人。

當然,這些罪行和貧窮沒關係。新來的移民一般都比較窮,這是他們移民的理由之一。而直到他們學會當地的語言和習俗之前,他們會持續的被貧民化和分離。第二代才會融入主流文化。但多元文化延續了穆斯林隔離。就算穆斯林能夠成為歐洲人,這也不是他的意圖。他們來賺錢,不是來成為法國人。歐洲戰後價值觀制度的膚淺演變成當今巴黎的悲劇。

 

思想意識的角色

雖然歐洲一千年來對於伊斯蘭教一直有問題,我們可以發現一個較泛化的問題。基督教已遺失了過去的熱情,更不用武器來殘殺或皈依他的敵人。伊斯蘭卻還保留那熱情的一部分。承認不是每個穆斯林都擁有這想法並不解決問題。有足夠的穆斯林擁有這想法讓他們痛恨的人有生命危險,而這暴力傾向是不被他的西方目標,或拒絕這思想的穆斯林所接受。我們沒有有效的方法區分誰會殺害或誰不會。穆斯林社區或許有辦法,但一位歐洲年輕人或美國警察卻無法。穆斯林不會,或無法監督自己。所以如今是戰爭狀態。法國總理曼紐爾·瓦爾宣稱這是針對激進伊斯蘭教的戰爭。如果激進份子有穿制服或擁有特有的特徵,攻打他們不會是個問題。不管爾怎麼宣稱,世界要不接受這些定期的攻擊,要不看待整個穆斯林社區為威脅,直到能證明並非如此。這是殘忍的選擇,但歷史充滿著他們。

歐洲人無法面對自己製造的現實,不代表他們沒意識到已經有許多戰爭在穆斯林國家。情況很複雜,而道德觀已不過是武器用來證明誰有罪,誰沒罪。伊斯蘭和歐洲、印度、泰國、或美國的地緣政治關係,不能屈服於道德。

要有所行動是必需的。我不知道方法是什麼,但我猜想著什麼將到來。如果伊斯蘭的確只是回應對他所做的罪行,那這些罪行絕對不是新的,更不是起源於以色列復國、伊拉克侵略、或任何近期的事件。這有更遙遠的歷史。例如,阿薩辛派是個中古時期的秘密伊斯蘭組織。他們的任務是暗殺被認為是異教徒的人。當今的情況不是新的,而就算伊拉克和平了、穆斯林統治喀什米爾、或以色列被毀滅也不會解決。世俗主義也沒將要席捲伊斯蘭世界。阿拉伯之春是西方幻想1989共產主義的垮台正發生在阿拉伯世界,並將有一樣的結果。自由派和世俗主義的穆斯林是有的。但他們並不控制事件。是事件,而不是論理塑造我們的生活。

歐洲對國家的想法是起源於歷史、語言、民族、和基督教或他的繼承人,世俗主義。除了這些因素,歐洲沒有對國家其他的概念,而穆斯林與這些一點共同點都沒有。我很難想像除了再一輪的貧民化和放逐,還能有什麼結果。對現代的歐洲來說,這是惡劣的,但絕對不是在歐洲第一次發生。缺乏區分激進和一般穆斯林的能力,歐洲會無意的但逐漸的往這方向走。

矛盾的是,這正是激進份子所尋求的,當這將在伊斯蘭世界加強他的地位,尤其是北非和土而其。但另一方面卻是與生命危險共存,而這不是歐洲所能忍受的。

或許有什麼神奇方法允許我們閱讀人心,找出誰的思想是什麼。但當不少人在西方抗議政府閱讀電郵,我懷疑這會發生,尤其幾個月後,當殺手被遺忘了,如此的安全措施只會被認為是壓迫人民的工具。當然,我們不能最小化安全部隊的壓迫潛力。

美國在這方面是不一樣的。他是個人工的政權,不是個自然的。他是被他創始人設立在某些原則上,並開放於任何接受這些原則的人。歐洲的民族主義是有自然參透一點浪漫主義。他依賴著長期來的紐帶,並無法簡單的被扯斷。分享原則,除了自己的,對不管哪裡有信仰的人都是種冒犯,而在當今時代,穆斯林比較容易感受到這厭惡。

地中海邊界在基督教和伊斯蘭較存在前就已經是衝突常發生之地。就算雙方宗教都失去對自己信仰的熱衷,他還會是個擁有頻繁衝突之地。當衝突的起源是地理,我們不能輕易認為這是能解決的問題。太過哲學化而不考慮到人的恐懼,當因為思想能在辦公桌被殺害,也是個錯誤。我們進入了沒解決方法的地帶。如此的地帶是有做決定的空間,但什麼選擇都將是不適當的。需要做的還是需要做,而拒絕做決定的人將被看成是比做出決定的人有道德。現在有個戰爭,而像所有其他戰爭,這一個將被很不同的方法看待。但他仍然是戰爭,而否認他,就是否認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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